英式奶昔

桐日夜月

《弦月吉原》第十落

 
  又是吉原灯火宵上之时,三日月和鹤丸在莺丸的房间为他梳发和打理和服,等待大包平的来访。

  三日月口里衔着几根样式不一的簪子,流苏坠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,手指上缠着几缕茶色的长发,半蹲跪在莺丸身边,头微垂着,被昏黄的灯下笼罩。

  “莺丸太夫。”有个穿着鲜红和服的一位散茶开了门进来,礼数很不恭谨的在榻榻米上跪坐下,四处看着莺丸的私人房间,眼睛在扑得格外白的脸上显出些阴沉。

  莺丸并不理他,头也没动一下,说:“三日月,把那个绿色的花簪给我拿来戴上。”

  三日月转过身拿簪子时,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那个散茶。他心里想着散茶地位于太夫与格子之下,怎么来莺丸私人房间这里打扰,还是正是要接客的晚上……

  三日月的目光和那位散茶对上,那位散茶袖子半举,远远隔着正中的矮桌对着他意味不明的一笑。

  “莺丸,我们都是老相识了,我也话明说。”那位散茶抬手掖了掖鬓角的发丝,说道:“借我个振袖新造,今晚前面人手不够了。”

  莺丸才转过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,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问道:“谁让你来的?”

  “薄绿格子大人。”

  莺丸听完笑了:“原来你是追随了他,严岛友成。薄绿他也是看不清人,怎么能什么人都收到手底下呢?”

  听到这番贬斥,那位名叫严岛的散茶并不发怒。只是在房间里看了看这两个新造,似乎在评断要带走哪个。

  三日月心里咯噔一跳,他微笑着给莺丸梳好了头发,他的手指骨节上纠缠着莺丸的长发,将其细细挽上,然后轻慢地给莺丸簪上最后一个金色的龟甲笄,微垂着头,黛蓝色的长发在脸上投下暗影,他理了理藏蓝和服的下摆站起身。

  攥着衣襟的鹤丸低着的头猛的抬起,灿金色的眼睛瞳孔放大,直直的看着三日月,但却发不出阻止的声音。

  “莺丸太夫,让我去吧。”三日月微笑着。

  莺丸转过头看着三日月,神色在烛火摇曳之中晦暗不明,说:

  “早些回来,别生是非。”

  严岛的两只眼睛笑得眯起来,似乎人选结果正是他希望的那个,他随意的拿起桌上放着的糕点,一口吃掉。

  “那,就跟我走吧……”严岛打开莺丸房间的门,三日月跟他一块走了出去,低头摸了摸一直随身带着的一期送的那把护身刀。

  一期,今晚有可能会来的吧……三日月静默地一边走着一边想着。

  “你是莺丸身边跟着的新造是吧?你的话我记得叫……鹤丸还是三日月来着?”

  严岛不经意的伸手搓弄着鬓角的一缕头发问道。

  长廊里黑暗而寂静,寂静中穿插着弦乐器的乐声,悠长而婉转,淡薄的光晕一路从旁边的房间的门纸透出来,晕染着长廊的曲折空间。

  严岛侧过头,在一片光晕笼罩下从他身后的那个新造抬起的眼睛里看见一轮新月,新月如钩隐没于苍蓝色瞳色之中。

  “你是三日月对么。”严岛站住,转身抬起手摸了摸三日月的眼睑下的皮肤,凝视着三日月的眼睛说道:“振袖新造真好啊……你一定将来能成为太夫的。”

  明明已经春日,三日月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散茶,莫名浑身都发冷。三日月在这个严岛身上感觉到了杀意,那一瞬间是想把他推开的。

  三日月反复地深呼吸了几下,侧过头说:

  “严岛大人,是和莺丸太夫认识的么?”

  严岛轻笑一声,抬腿继续向前走去,说:

  “以前是认识的,是非常熟悉的……”三日月跟着严岛的步子向前走去,一边侧耳倾听着。

  “是兄弟。”严岛仰起头好像在怀念着什么,说:“因为我们曾经是同一个太夫手下的秃啊……”

  三日月听得怔住了。

  “没错,明明在同一个太夫手下,而我是个散茶。”严岛说:“不是太夫,只是个散茶而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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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:风雨欲来风满楼。
科普:严岛是真·莺丸兄弟,同刀派,同刀匠,结果被莺丸彻底遗忘大概哭死了。
接下来我觉得不算太虐?
毕竟是蜕变的需要,三日月想要成为吉原之月,跳出凌厉而美丽的舞蹈所必须经历的蜕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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