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式奶昔

桐日夜月

《弦月吉原》 第十一落


  “三日月,快过来。”严岛步履轻快的走到长廊尽头,突然转身微弯下腰凑到三日月的面前说:

  “三日月来过晚上的前场么?”

  三日月微笑着:“没,只在白天时候来过。”

  严岛和善的笑了,一把扣住三日月的肩膀,抓得三日月疼痛得皱起眉,说:“那我带你见识一下夜晚的吉原如何?”

  三日月跟着他用手掀开墨色的挡帘,瞬时三味线的铮铮声音仿佛从很远拉近至面前,混着强烈到刺眼的灯火渐渐变得强烈,三日月眯起眼睛,瞳孔骤缩。

  他只听见游客们和妓子们的喧闹欢声冲入耳朵里,眼前一片白茫散去后,他缓缓睁开眼睛。

  映入眼帘的是多层的重重架在高墙上的木质回廊,三日月仰头看着,胸口里有种沉闷的压迫感。

  喧闹在高悬的回廊沸腾,前场整个巨大的空间由若干梁柱撑起,眼中可见的雕栏顶柱全被漆成朱红,廊下排排灯笼被挂起,灯纸上绘着不同色子的纹章。

  在楼上台下或坐或立的客人们有地方豪强的大名、富甲一方的巨商,也有贩夫走卒,都是一般的模样,高声谈笑,揽着怀里的或妖艳或清秀的色子饮酒作欢,看台上的舞伎表演着舞蹈,太鼓和三味线交和着奏响,这里是褪去了虚伪的狂欢。

  严岛领着三日月上了二楼,三日月一路跟着严岛的脚步,擦过身边与客人调笑的花枝招展的色子衣袖,避开饮酒烂醉的酒鬼伸过来的手掌。他步履急行,木屐在楼梯上敲地哒哒作响,白皙的小腿在衣摆摩擦中若隐若现。

  严岛走到一间房间前的拉门处停下来,回头问道:

  “三日月接待过客人么?”

  三日月后退了一步,神色里带上几分警惕:“未曾”

  “没关系的,不是接客,只是陪陪而已。”严岛慢慢走向包间的拉门,接着说:“只是和一个格子的约客时间撞了,然后让你陪着而已,三日月你别紧张。”

  “真的?”三日月正打算婉言谢绝,听了严岛的解释,他稍微顿了顿问道。

  “奉侍的收入也可以作为你正式成为太夫时的花销。”严岛从交领里拿出一盒胭脂,用食指尖挑出来一点,抹在三日月的眼尾上,三日月下意识的闭上眼睛。

  三日月安静地闭着眼睛,感觉严岛的手指莫名的在他的眼皮上有些颤抖,他心里划过一丝疑虑,但很快严岛拿开了手,他睁开眼睛。

  “真漂亮。”严岛退了一步,笑着赞叹道:“快进去,别让大人等急了。”

  也许……是自己多想了吧……

  三日月上前了两步,在包间的门口跪坐下,他听见里面隐约传来笑闹与鼓乐的声音,然后抬袖伸手敲了敲门扇。

  “进来吧。”散漫的男声传来,三日月在其中听出了放浪子弟特有的不恭意味,兼且杂着几声暧昧的低笑。

  三日月回头看了眼严岛,严岛对他小声的说了一句:“去吧。”

  三日月双手搭上拉门的筘,拉开那扇糊了一层纸的胡桃木拉门,里间金碧辉煌,耀目的灯火刺得三日月低下头,进去后恭谨的跪着微鞠一躬,报上名字。

  “我是莺丸太夫手下的振袖新造三日月,请多指教。”

  屋子里静了半晌,在屋子里从侍的几位端不约而同地对了下眼色,坐的近的几位掩了袖子到彼此耳朵低声絮语几声,首座上的人倚在一位紫缎地绣金的和服色子膝上,听了三日月的声音从色子身上半撑起身来。

  是个年轻的公子哥,那是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模样,眼神浑浊不清的笑着和周围侍着的几位色子说:

  “哦?是个新人?”

  说罢仰着头大笑起来,眯着眼睛对三日月招了招手:

  “你,过来。让我好好看看。”

  危险的气息。三日月握紧了在膝上放着的双手,隐隐从手心里流出血丝,他不着意的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门,却发现已经被拉上。

  严岛站在门外,倚着廊柱慢慢的蹲下,眼睛里流出眼泪,低声笑了:

  “莺丸,我赢了。我毁了你手上最得意的新造,是我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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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:奶昔我报完志愿啦!
另外弦月真是难写啊……要开始大戏了!
大戏要开场,但是还不是玻璃渣密集的时候。
欢迎大家和我讨论,留言是动力!(๑•̀ㅂ•́)و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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